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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第十場  戰鼓擂動、牛刀小試
   
 
  日月交替,世界傳聞程舞死在黑水溝海峽,已經過了一個月。此時團塊大陸銅鑼灣齊村小鎮外的一處山丘樹林裡,巫靈看著密林樹縫間隙上的陰鬱天色,程舞摯愛的初戀人幸雅一臉茫然坐在大樹的歧幹交叉處,忽地問道:「師傅,程舞真的死了嗎?」
 
  巫靈臉色一霽,回頭看著幸雅,發現她的目光無神看著遠方,不禁搖頭輕嘆,道:「程舞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死?」幸雅目光忽然一亮,幽幽道:「大家都說他死在黑水溝海峽……但是……我總覺得他沒有死……」巫靈安慰道:「我也相信他沒有死。」
 
  巫靈回憶近來聽到有關程舞的消息,忽地仰天長嘆,道:「他在天地英雄大會上戰勝世界十大高手之一的管管,讓全世界親眼目睹到他的厲害,逼退蕭萬里撤出西洋大陸,展現出來的機智巧變和仁心仁德,更是讓人佩服,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就死了呢?」語頓良久,巫靈看著遠方,暗道:「世界十大高手!我也曾是世界十大高手之一,還曾統合團塊大陸無數幫派,成為靈巫門的祖師爺,如今卻被逼得龜縮躲在這裡?」
 
    巫靈回憶至此,霎時豪氣萬千道:「程舞能夠打敗管管,扭轉西洋大陸形勢,我巫靈怎麼可以龜縮在這裡?」一頓,揚聲道:「原以為自己心冷了,骨頭也老了,沒想到聽到程舞的事情後,昔日世界爭長的企圖心又來了,我決定要殺出去,與那巫法無天再鬥一場。」
 
  幸雅堅定道:「是啊!我們是該殺出去。」由於先天契機,幸雅在巫靈教導的短短數個月中,她的幻術功力已經比失去水晶球的巫靈高上一籌有餘。不過,巫靈另外還有氣勁天網的體能功夫,幸雅的戰鬥能力還是離巫靈有段距離。
 
  巫靈想到合自己與幸雅之力,未必沒有機會戰勝,道:「沒錯!我們殺出去!」語頓,疑惑問道:「程舞的死訊,不再影響妳的心情了嗎?」
 
  幸雅強忍激出的眼淚,道:「我有這樣的愛人,還能說什麼?」收斂思念程舞的心情,眼神轉為剛毅,續道:「我的淚已乾,苦已盡……相信我的舞不會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……」語頓,嬌笑聲中說道:「我的舞是『天地王‧舞』……他的雅兒也會是釋放團塊大陸全體苦難人民的『幻‧聖女』……」
 
  巫靈道:「這件是準備得也差不多了,就讓我們開始吧。去叫趙中略過來見我。」
   
  話說銅鑼灣現在還歸黑旗幫管轄,但是跟北方其他幫派一樣,勢力大不如往昔。不過,百足之蟲死而不僵,加上北方民風北方民風強悍,該地大部分人民,明裡雖然臣服巫法無天,背後卻十分支持黑旗幫的各種行動。
 
  昔日黑旗幫為立新幫主事上下鬧得不可開交,趙旗光在巫靈扶植下才當上黑旗幫幫主,自此他對巫靈忠心耿耿。巫靈想推翻巫法無天統治,第一個想到他,於是帶著幸雅暫置身在黑旗幫勢力範圍所在的齊村漁港,藉由黑旗幫組織勢力,暗處策動反抗巫法無天的行動。
 
  然而在聯絡各地起事反抗同時,趙旗光事先未經巫靈同意,私下行動到靈巫門總部竊取水晶球。他這一去月餘不回,且音訊全無,幫中大大小小心裡有數,知道他凶多吉少。
 
  黑旗幫副幫主趙中略接到召喚,來到齊村漁港,見到巫靈後,道:「祖師爺找我?」巫靈示意幸雅代答。幸雅道:「中略,我們就要開始行動了。」趙中略激動道:「要跟巫法無天作戰了嗎?」幸雅道:「正是。」趙中略道:「太好了。」幸雅令道:「今晚將向全團塊大陸宣佈祖師爺要帶大家推翻巫法無天,你馬上通知大有派和小星派,要他們今夜子時派人對巫氏直屬的六九師和七八團發動騷擾性攻擊,接著聯絡其他幫派帶人馬往銅鑼灣集中與會,同時再把巫氏一族派來的『監管』巫免抓來祭旗。詳細作戰計劃,遵照裡面指示通知各地盟軍。」將一份作戰計劃交予趙中略。
 
  幸雅說完後,趙中略興奮拿著作戰計劃離去。巫靈感慨苦道:「沒想到我會與自己的族人作戰。」幸雅無語。巫靈嘆聲後,道:「我們出去走走吧。」幸雅乖巧道:「好啊。」知道他心中矛盾,需要有人相陪。
 
  兩人沿著齊村漁港港灣直走,來到漁港口防波堤上。此時已是黃昏,漁港外海遠天上,烏雲快速急捲流動,帶起風起雲捲狂暴之勢,眼看不久後會有一場小型風暴來襲。暴風雨前,寧靜如常。沒有出海的漁夫,帶著全家到漁船碼頭,忙著準備應付暴風雨來襲,男女老少人群來去匆匆,又有幾艘漁船進入港灣躲避風浪。巫靈與幸雅坐在防波堤上,這裡跟碼頭有段距離,沒有人注意他們。巫靈看著漁港中的人群,感嘆道:「不知道這些人的祖先當初犯了什麼罪,被流放到團塊大陸來。」
 
  幸雅不解道:「您說什麼?」
 
  巫靈仰首回憶道:「唉,這事我沒跟妳說過,今天感慨多,忍不住想說。」幸雅道:「師傅既然想說,就暢快地說吧。」巫靈道:「團塊大陸在霧濛氣凝物質封閉下,活生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監獄,造成團塊大陸恃強凌弱、以眾暴寡的風氣,自從我統合團塊大陸後,這裡才有點像個文明社會,誰知巫法無天建立貴賤有別的社會階級制度,把最下層級的人民弄得跟賤民一樣。」幸雅接口道:「說的也是。」巫靈道:「到底團塊大陸上的人受到什麼詛咒,這樣多災多難……什麼時候,這片霧濛氣凝才會打開,讓這裡的人走出去。」
 
  幸雅道:「師傅放心,路是人走出來的,我們終究會帶著這裡的人走出去。」
 
  巫靈點頭道:「順著這次起事對付巫法無天,我一定要帶著他們走出去。」
 
  幸雅轉口問道:「語巫法無天的戰爭,到底有幾分把握?」
 
  巫靈迂迴道:「巫氏一族足有百萬精銳部隊,我們以十萬烏合之眾起事作戰,唯一的機會取決於人心向背。」
 
  幸雅接口道:「團塊大陸的人心是站在我們這邊。」
 
  巫靈喟嘆後,謹慎道:「話是沒錯,但要全團塊大陸的人站出來支持扭轉局勢,我們一定要挺過初期的戰事不倒才行,大家才知道我們有機會打垮巫法無天。」
 
  幸雅無限樂觀道:「就像師傅所說,只要挺住幾仗,就會有更多的人加入我們的陣營,如此一來,鹿死誰手,還在未知的天數。」
 
  巫靈關懷道:「幸雅,妳沒打過仗,打仗不是妳想的那麼容易。」
 
  幸雅不依道:「你有數十年的戰爭經驗,難道對自己沒信心嗎?」
 
  巫靈道:「巫氏族人向來團結,當初我帶他們打了三十多年才統合團塊大陸,如今帶著這些分屬十數個幫派的十萬烏合之眾,根本不敢想像這場戰事的結果。」
 
  幸雅不解道:「這麼說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?」
 
  巫靈呵呵笑過後,豪氣萬千道:「有,我剛剛不是說過,人心向背是我們的機會……任何事只要敢動手,就有機會……」
 
  幸雅一時接不上話,兩人沉默下來。
   
  魚汛泛生起的暗流帶著程舞渡過黑水溝海峽,進入團塊大陸沿海後,繼續遵照生物天性指令,沿著團塊大陸邊的暖流迴游。此時程舞六識盡閉,沒有絲毫功力,隱身披風自然失去隱身作用。他這樣不吃不喝已經過了一個多月,身體卻沒有任何異狀,像個活死人般,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容貌有所改變。魚群中終於來到迴游終點,也是巫靈和幸雅所在的銅鑼灣齊村。
 
  此時港口外風勢逐漸加劇,海浪撲打防波堤,碎起點點白色浪花。
 
  巫靈佇立看著天色,道:「這風浪不要兩個小時就結束了。」
 
  幸雅忽見海面上泛起一點銀色光芒,納悶道:「那是什麼東西?」
 
  天地有變,蟲獸先知,帶著程舞迴游來到銅鑼灣齊村漁港外海的魚汛,因為天地之變,沒有正常迴游,使得假死龜息狀態的程舞脫離魚汛牽帶,浮上海面。復以潮流方向,程舞被帶向齊村漁港。此時幸雅所見,正是程舞身上隱身衣映著天光的反射光芒。
 
  巫靈循幸雅所指看去,也覺奇怪,極盡目光注視,道:「有一個人載浮載沉水中。」
 
  幸雅逕道:「救他起來再說。」口中念念有詞,蓮指輕幻,玉臂款擺,打算結出『牽引幻境』將海面中的程舞牽引到防波堤來。
 
  巫靈見狀,笑道:「等妳結成幻境救人太慢,我去去就回。」運勁動行,凌波踏水。
 
  海天波濤中,巫靈瞬間來到程舞身邊,半空中虛手一提,將他攔腰帶起。身形一擺,兩個起落,巫靈已回到防波堤。幸雅見到後,花容失色道:「這是林西東的隱身衣!他是誰?怎麼隱身衣會穿在他的身上?難道他是我的程舞?」
 
  巫靈咋道:「妳在說什麼?妳認識這個人嗎?」
 
  幸雅乍然發現程舞可能沒死,此時她根本聽不進天地間任何聲音。幸雅心驚意撼,眼中含淚,迫不及待捏握程舞手腕脈象,結起『感應界』幻入程舞體中,將自己『心象』與程舞『心象』連結,發現裡面空空蕩蕩,感應不到任何訊息。急切心道:「天下唯一的一件隱身衣穿在這人身上,難道這人會是程舞?可是長相不對?就算他不是我的舞,要是醒來,說不定可以問到舞的消息……天憐我,程舞真的沒死……我願將自己性命換程舞活回來……」
 
  幸雅思忖之際,淚水潸潸,哭求道:「師傅啊,你一定要想辦法將他救回來……」泣不成聲,無法再言語。
 
  巫靈早就運起體能氣勁,進入程舞體中延感搜尋,不解皺眉,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他明明活著,為什麼經脈沒有任何活動跡象?」
 
  話說此時程舞氣息極為微弱,若非巫靈這種超絕高手無法感應知悉。其實程舞潛意識聽到幸雅聲音後,自行封閉的六識漸有解放跡象。但是程舞真正的意識還是無法恢復,身體仍處於假死龜息狀態。如今他的潛意識正逐步打開意識之門,不過任他再努力,意識就是無法回到這個真實的世界。
 
  原來正常進入人體潛能開發第四階段,應是潛意識在『空無境』裡感應『空無』,等到悉透『空無』之理後,正常身體可以變為可以任意轉化成為原子分子的狀態,這樣的境界裡,人類可以運使天地之氣,化為神通力量。
 
  話說人類必須進入『空無』界中窺探後,才得以進入世間『無我』境,達到『無為而無所不為,無有而無所不有。』的境界。屆時人類自可擁有在虛幻有無間併生萬物的力量,以現在當世能人,程舞第四階段開發完成後,天下無敵。
 
  再說人體潛能開發一旦進入第四階段,隨時有可能進化入『終極之無』的第五階段,但是程舞不願在達到人體潛能開發第五階段的『終極之無』境界,以至他在有機會進入人體潛能開發的第四階段時,他的潛意識自我封閉一切,沒有遵照正常人體潛能開發法則幻入『空無』境裡感應『空無』之美。
 
  雖說他封閉潛意識,不願進入『空無』界裡感應空無之態,但他既已在『空無界』裡,就無法避免『空無』界裡對他的影響。如今程舞的未來完全不可預測,就如同程飛在『空無界』所說,他很有可能一輩子無法醒轉過來。誰知愛情對人心的影響力,讓人難以想像,程舞自行封閉的『意識』源頭,在聽到幸雅聲音後,立即啟動『意識』作用,逐有醒轉跡象。
 
  巫靈再又感應程舞身體一會,發覺原本空空蕩蕩的經脈似有蠢動的跡象,道:「他的身體有活動的跡象,我們將他帶回船艙再說。」
 
  幸雅和巫靈帶著程舞六識盡閉的假死身體回到船艙。此時幸雅坐在程舞身邊,雖然已經哭啞了嗓子,依然泣聲低訴。巫靈百歲老人家自然知道她的心情,任她宣洩情緒,沒有多話。話說巫靈發現程舞經脈開始有活動跡象,已經運勁在臂指之間,卻猶豫著該不該輸入氣勁加速程舞五經十脈的氣勁活動。原來巫靈發現程舞體內經脈跟常人完全不同,正常的救人方法自然不敢用在他身上。
 
  巫靈看著程舞束手無策,只嘆莫奈何。幸雅的哭泣聲忽然止歇,楞頓半晌後,啊的大叫一聲,隨即大哭大笑,斷續道:「我聽到程舞跟我說話。」
 
  巫靈左右看看,發現四下無人,懷疑看了躺在船艙床上的程舞一眼,發現他根本沒有醒轉跡象,奇道:「這裡只有我跟妳,哪有人跟妳說話?」
 
  幸雅泣中含笑,道:「我真的聽到程舞的聲音。」
 
  無靈見她說的有模有樣,結起『感應界』,試圖聽取程舞『心象』之音,但是一無所獲。
 
  幸雅似是專心傾聽,不久後,道:「程舞說他沒死,但是他現在在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中幽蕩,一時還回不來。」
 
  巫靈心中納悶暗忖:「什麼是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?」
 
  人類意識遭到封閉後,存在腦中不知的命門一點,也就是所謂的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之中。那『魂』為根,『靈』為轉,『體』為用││『魂』之魂魄,藉由『靈』之靈動力,轉入『體』之身體為用,據以顯現出生命跡象。三者俱存於人類腦中幽冥不知的『命門』裡。
 
  死亡者,靈動力先失,魂魄不復存,進而體腐。但是有些坐化高僧或修行者,他們的身體能夠死而不腐,是因為他們僅失去『靈動力』之故,這些人因為有後天的各種修為配合,得以保存魂魄不散逸天地,進而使得身體不腐。
 
  程舞封閉後的意識,『魂、靈、體』三者皆不能用,存納隱於命門,換個說法,也就是意識在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中幽蕩。剛剛程舞的潛意識在聽到幸雅聲音後,啟動意識作用,但是程舞意識已經封閉,又沒徹底完成人體潛能第四階段的開發,回來有困難,所以僅能用精神力與幸雅說話。
 
  人類感情是由精神力量化生,論述其用大矣。由於幸雅專注於情感之上,全副心思想要與程舞溝通,這才能和程舞藉精神力相通感應,進而聽到程舞隱在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跟她說話的聲音。也就是說,他們兩人在精神力相通後,程舞飄邈在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中的聲音只能傳達到幸雅耳中。
 
  幸雅歡喜說明續道:「程舞說不要替他擔心,他隨時可以掙開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回到這個世界。」
 
  巫靈聞言,不禁啞然,不解暗忖:「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?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皆已虛質化,只剩一個空殼,清醒還來以後,會變成怎樣?聽說他的體能功夫源自人體潛能開發,多次奇遇後,直追世界十大高手前頭?他這次清醒回來,究竟又會變成什麼樣子?」
 
  幸雅現在高興程舞未死,什麼舉旗反抗巫法無天暴政的事,全數忘記。
 
  巫靈試探問道:「他有說我該怎樣幫助他脫離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的幽蕩狀態嗎?」
 
  幸雅恍然道:「不用,他件事沒有人能夠幫他,現在只要保護住他的軀體,不要受到傷害就可以了。」
 
  巫靈皺眉道:「「這就難了,馬上就要打仗,戰場上千變萬化,誰來保護他,除非將他找個隱密地方藏起來。」
 
  幸雅憂心道:「說的也是,但該怎麼做才好?不管將程舞藏在哪裡,我都無法放心。」
 
  巫靈道:「既然如此,妳步不離程舞保護他好了。」語頓,煩心憂道:「但是我方陣營高手不多,戰略上必須大量運用游擊戰術,這會使得戰線拉長,要是沒妳指揮,恐怕不行。」
 
  幸雅為難之時,突然露出興奮神色說道:「他也聽得到我的心聲……」她神色一緊,仔細聽著程舞潛意識傳達過來的訊息。
 
  巫靈此時已經推測出這跟精神力相通有關,咋舌驚忖。
 
  「好,就聽你的這樣辦。」幸雅聽完後,無比歡欣道:「程舞剛剛跟我說,人間事,為所應為,行所應至,不要因為顧慮他而改變。他又說,他在三界命門跟我精神相通會影響他回來現實人間,不能再跟我說話。他要我好好去指揮作戰,只要我寸步不離他身邊就可以了。」
 
  「這樣我就放心了。」巫靈道:「這場戰事,沒妳真的不行。」
 
  ※
   
  風雨已歇,船簷滴答雨水落地聞聲可聽。夜晚來臨,也是宣示起事對抗巫法無天的時刻。黑旗幫首席堂主林正帶著大批人馬來到齊村。港口外千多人如雷聲音響起:
 
  「恭請祖師爺和幻聖女。」
 
  巫靈灑脫笑出,道:「我的徒子徒孫來了,我們走吧。」
 
  團塊大陸黑旗幫所在的地理位置位居大陸北方,高山險阻,地形崎嶇,易守難攻。巫法無天十年來努力想要完全掌控團塊大陸所有幫派,但是因為北方地險,民風強悍,其力尚有所不及,因此派出六九師和七八團駐守兩大重要隘口陽關道和毒木崖兩處。
 
  團塊大陸北方出了陽關道和毒木崖就是清源台地。這個清源台地腹地面積廣大,交通可達團塊大陸東、西、南三方。控制此處,就能兼顧全團塊大陸各地。任何地方出了問題,隨時可以從這裡出兵馳援,因此,清源台地上駐紮有巫族軍有名的『滅絕軍團』,嚇阻三面可能發生的叛亂。『滅絕軍團』共有三十萬大軍,由巫法無天心腹三等將巫東來擔任指揮官,領有四等將十名及五等將二十名。
 
  月黑風高,巫靈起事在即,早先之前,團塊大陸北方各幫派支持巫靈起義的十數幫派,紛紛將所屬戰力帶到北方最頂點的銅鑼灣。趙中略派出大批人馬,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將居住在銅鑼灣的巫氏一族全數逮捕。巫法無天派來的監管巫免自難倖免,其他各地的巫氏族人皆難逃就逮命運。
 
  主帥陣地所在的二萬大軍見到巫靈和幸雅齊至後,再次轟然叫出。
  「恭迎祖師爺和幻聖女。」
 
  此時程舞被固定裝在一個透氣的黑檀木箱中,裡面舖設呢絨毛毯,倒也舒服,幸雅雖無縛雞之力,但是她結起『牽引幻境』,將黑檀木箱緊緊傍在背後十公分處。
 
  巫靈登上帥壇,幸雅背著黑檀木箱倚立他身旁。
 
  巫靈坐定後,道:「先推巫免祭旗。」
 
  帥壇下有四名劊子手背負光刀,強推巫免出來。
 
  巫免口中不乾不淨道:「你自己姓巫,卻殺我祭旗,一定會遭所有巫氏族人唾棄。」
 
  幸雅蓮指勾幻而起,指尖處恍然有一道黑線牽出,快速射到巫免身邊,隨即有巴掌大黑影將巫免嘴巴摀住,不讓說話,然後黑線團團旋起,將巫免捆個結實,只露出斗大人頭。
 
  「起!」幸雅大喝一聲,巫免已被凌空懸吊。
 
  巫靈對著帥壇下二萬部眾,亮聲道:「團塊大陸屬於各氏人所有,非巫氏一族獨善,如今巫法無天置分九等階級制度,除巫氏人外,其他姓氏皆是賤民,此為天理不能容。」
 
  帥壇下靜肅無聲,齊聽巫靈所說。
 
  巫靈環視眾人一眼後,續道:「我昔日統合團塊大陸的目的,就是不想各幫派強凌弱,眾暴寡,祈見團塊大陸人民安居樂業,誰知讓位與七大長老外出雲遊後,巫法無天竊位,將團塊大陸搞成現在這樣。」帥壇下二萬人轟然齊道:「巫法無天,目無天理,人皆可殺。」喊聲齊作數次,連連不絕。等到巫靈手勢一揮,眾人才慢慢停下呼喊。巫靈倒也不立時言語,仰首凝視團塊大陸特有的那片灰濛蒼穹。眾人隨著他這個動作,團肅出凝重的氣息。幾乎可聞落地針聲。這樣過了一會,巫靈才沉重道:「我雖是巫氏人,但怎忍見團塊大陸上的人活在這樣的環境中。」巫靈說話至此,突然語頓抬頭,雙目儼然射出精光,掃射所有眾人後,厲聲道:「我將帶著你們打倒巫法無天,走出團塊大陸。」
 
  轟般的驚天喊話聲響!「祖師爺親領,巫法無天必敗,團塊大陸各氏平等,走出世界。」
 
  絲絲血箭四射!
  四名劊子手早將光刀執在手中,此時手起刀落,將巫免卸成五塊。
 
  但是就在二萬誓師眾人士氣達到頂點的時候,忽然『颼』的一聲,一道氣勁突然從帥壇下二萬眾人中擊出,射向插在帥壇上的『靈』字大旗,將旗面上的『靈』字射穿。
 
  事起突然,巫靈在帥壇上靜觀其變。二萬眾頓起騷動,想要攔下發勁的奸細,但是這人功力實在高強,霹裂的氣勁光幕中,響起眾人的哀嚎聲,根本攔他不住。這人躍出人群閃入黑暗處離去前,隨手擲出一個訊號彈。
 
  『轟』的一聲!白光由下竄昇到天際後才爆開,在天際上灑出十四個字:「北方巫靈大膽做亂,難跨離出銅鑼。滿滿留。」帥壇下二萬眾見狀,軍心浮動,議論紛紛。巫靈氣勁天網耀眼光芒撒向天際,將十四個字滅去其八,留下:「巫靈跨離銅鑼。」帥壇下眾人見狀,歡呼聲喝出,不安之心隨之而去。
 
  幸雅見這人在兩萬人中來去自若,問道:「這人會是你跟我說過的滿滿長老嗎?他不是跟你一起陷身巫山幻境沒有消息,怎麼又出現了?」
 
  巫靈沒有回答幸雅這話,對帥壇下二萬眾揚聲沉穩道:「巫法無天不是省油的燈,馬上就會派人帶軍與我軍作首度交鋒,各幫派首領現在帶著各自所屬到指定的地點待命,一切依計劃行事。」帥壇下二萬眾轟然唱諾後,各自帶人離去。
 
  霎時人馬雜遝,場面立顯混亂,顯示這群人未經整合訓練。巫靈眼中閃出一絲不安,隨即掩去,道:「從他身影和背影來看,這人的確是滿滿沒錯。」眾亂聲潮鼎沸中,幸雅道:「滿滿究竟是如何離開『巫山幻境』裡面的種種奇幻迷離?」巫靈若有所思,憂心道:「當初我在巫山幻境中找到水晶球,才得脫困,也因水晶球而練成高深幻術功夫,如今滿滿能夠離開,顯然在也跟我一樣,找到類似水晶球的神物。依此推來,他必然也已經練成高深幻術功夫。巫法無天有他相助,後果實難想像。」
 
  幸雅咦聲道:「不過是多個高手而已,有何難以想像的後果?」
 
  巫靈嘆聲後,道:「滿滿當初就是帶兵高手,若是他帶兵,我方勝算少了三分;除了這件事外,我更怕因為滿滿的緣故,巫法無天已經知道水晶球的運用法門。」
 
  幸雅驚聲道:「你跟我說過,若是巫法無天知道水晶球的運用法門,連全盛時期的你也不是他的對手。」
 
  巫靈無奈搖頭道:「就怕他已經是世界第一高手。」語頓,堅毅道:「不說這些,如今戰鼓擂動,各處戰事將起,我們也該分手到自己負責的陣地行事。」
 
  ※
 
  巫靈在銅鑼灣殺『監管』巫免祭旗同時,小星派楊有率三千人遵照巫靈計劃對毒木崖巫族軍發動騷擾攻擊。毒木崖巫族軍七八團人數雖然只有五千,卻是精銳機械戰甲武裝部隊,尤其七八團有六十輛團塊大陸罕見的飛行戰車,殺傷力更是強大。
 
  七八團四等將巫任接獲敵人可能來攻的指示,下令全軍戒備,要以強大火力盡殲來敵。小星派楊有等三千人,兵行大膽,停在七八團駐地前方十里處。他們對著十里外的七八團駐地發射光炮攻擊。話說光炮有效射程不過五里,十里外開炮,根本是無效攻擊。這三千眾行舉更是誇張離奇,閒散分布不說,眾人或坐或臥,似是絲毫不將巫族軍七八團放在眼裡。
 
  七八團四等將巫任看到小星派這種攻擊方式,憤怒異常,下令出動五十輛飛行戰車掩護出擊。小星派楊有見敵人出擊,立即下令部眾結陣成防禦陣地堅守。儘管七八團佔有空中炮火優勢,且地面裝甲機械部隊攻勢猛烈,但是一時三刻還是打不下小星派防禦陣地。
 
  雙方攻擊僵持約過二十分鐘後,小星派防禦陣地死傷慘重,終於露出破綻敗象,可是在這緊急時分,巫族軍七八團在毒木崖上的團部裝甲基地突然冒出熊熊大火。七八團四等將巫任大喊不好,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計,後方裝甲基地恐怕已經遭到破壞,下令道:「留下一千人斷後,全軍後退救援。」
 
  戰場形勢驟變,巫族軍撤走後,小星派的防禦壓力頓空,兵分兩路,朝銅鑼灣三個入口其一的唄銅道而去。七八團四等將巫任帶隊回來團部基地,果然發現基地遭受重大破壞,只能搶救基地殘存的設備,無力分兵追殺小星派眾。
 
  那邊大有派錢琛率三千人騷擾攻擊陽關道六九師駐營這邊戰事。他們謹奉巫靈命令,全眾三千人據高處發射光炮射擊,沒有強攻入營。然而在光炮震撼聲中,大有派錢琛發現六九師駐營內未聞人動驚響。他仔細看過後,才發現六九師駐營內正如巫靈計劃中事先預料,根本是一座誘敵來攻的空城。就在這時,大有派錢琛接獲四下尖哨分傳回來的緊急訊息,說是大批巫軍人馬在隱處逐步向己方合圍過來,於是錢琛忙令全體立即撤退。
 
  在如墨黑漆夜色掩護下,大有派三千人兵行迅速,在極短暫的時間內迅速脫離可能被包圍殲滅的不利險境。巫軍陽關道駐軍六九師師長巫離知道大有派三千人已經撤退離去,當下命令全軍尾隨追擊。大有派錢琛率隊飛快往陀螺山退去,心想:「祖師爺料事如神,剛剛要是率眾攻入敵營,現在已經被反包圍,盡遭殲滅……敵人現在追來,肯定有他們好受。」
 
  「轟隆!咻砰!」
    後方突傳地雷引爆聲和光砲光槍射擊聲。錢琛向交戰處看去,天空傳出伏擊得手的訊號。
 
  他心中大喜,知道祖師爺巫靈先前計劃中交代得手。但是他不敢耽擱,再令全軍急往陀螺山黑旗幫趙中略三萬精兵處退去。
 
  原來大有派在後方佈下五百眾伏擊尾隨追來的六九師。這五百人早先佈下地雷,在六九師進入後引爆,又埋伏在掩體後,發射光炮光槍。尾隨追來的六九師沒想到大有派有這一手,當下一萬軍死傷三千眾以上。六九師師長巫離整頓好混亂失序的部隊,得知所部遭受重創,怒氣大作,下令全軍繼續追擊。
 
  但此時趙中略率領駐守陀螺山的三萬眾,早先時候已分出一萬兵,由趙中略親自帶領,藉由水路急趕往陽關道。這支一萬人的部隊在半路上再次分兵五千,由首席堂主林正率領上岸,埋伏在『密離峽谷』上方。趙中略自己帶著另外五千眾,繼續趕往陽關道,打算由後方攻取陽關道,掌握進入清源台地的通路。
 
  巫族軍六九師追擊半天,發現大有派仗著路熟,全體倏地消失無蹤,猛然驚覺自己孤軍深入,十分危險,連忙下令全軍撤返。就在這時,光炮爆裂聲響沖天爆來,連綿不絕於耳。巫族軍六九師撤退路,已被炮擊阻斷,原本消失的大有派,不知何處聚集再次出現,在前方以光炮、光槍毫不留情掃射。此處四下毫無屏障,巫族軍六九師全軍瞬成炮火下的賤命螻蟻,四下混亂逃命,登時潰不成軍。
 
  咻的聲中!空中爆出煙火,煙火燒成文字:「巫靈祖師爺交代,投降者放下武器,雙手抱頭伏地,必可不死。」巫靈當年統一全團塊大陸,用兵如神,幾遭渲染後,幾乎已是半神話的人物。巫族軍六九師連續中計遇伏,死傷慘重,如今又陷全軍覆滅的險境,看到天上文字後,全師紛紛棄械伏地投降。
 
  六九師四等將巫離見狀,爆跳如雷。拔出光劍,縱走來去,揮砍伏地投降的屬下。但隨即被所屬群圍合攻,淹沒在人群中被亂刀砍死。
 
  轟然一聲炮響!天上現出藍色火光。大有派和黑旗幫見到訊號,停止射擊前後方夾攻的火砲。大有派錢琛見場面已可全面掌控,率眾現身接受巫族軍六九師投降。手無寸鐵的巫族軍被集結綑綁一處。後方黑旗幫首席堂主林正現身喝道:「你們這些人今日受縛,先隨大有派錢琛回去,日後或許有機會追隨祖師爺巫靈重建團塊大陸。」旋不多時,大有派已經完全控制投降的巫族軍六九師殘眾。
 
  錢琛和林正略做交談後,黑旗幫首席堂主林正率部繼續趕往陽關道支援趙中略,大有派錢琛將巫族軍六九師押往陀螺山而去。
 
 ※
 
  首戰交鋒大獲全勝消息傳回銅鑼灣,軍心大振,再接獲趙中略取下陽關道後,銅鑼灣各處歡聲雷動。巫靈算計無遺,跟隨起事反抗巫法無天的各幫派眾信心加倍。少數幫派眾竟然輕忽駐地安全,群起上街慶祝打了這場勝仗。
 
  巫靈接獲消息後,迅即藉遠距通訊聯絡分駐各地幫派首領,先要他們約束手下,不可漫無軍紀,並且立即召開軍事會議。各幫派首領影像聚齊傳回戰略總部。
 
  巫靈上線後,嚴厲譴責罵道:「兩軍對壘,首重軍紀,白馬派、青石派和破軍幫竟讓屬下輕離陣地,要是這段時間有敵來攻,怎麼得了?一線陣地失守,可能招來全軍潰敗,各幫派絕不可因為這場小勝仗,以為巫族軍不堪一擊,要是大家不知兵凶危厄,最好各自散去,這場戰不要再打,免得白白喪了性命。」
 
  幸雅那線說道:「祖師爺,您不要生氣了,相信各幫派經過您訓示後,一定會改進。」
 
  破軍幫幫主嚴破另線接口道:「聖女說的極是,日後我破軍幫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,要是再犯,祖師爺拿我頭以正軍紀。」其他各線上的幫派首領亦紛紛發言表示知錯。
 
  巫靈嚴謹神色道:「此次交鋒勝在攻其不備和敵軍輕敵,大家千萬不可自滿,要知敵方勢眾,巫族軍經得起十場敗仗,我方卻連一次敗仗也承擔不起,日後行動必須千萬小心,才能慢慢積小勝為大勝。」一頓,即道:「只要再打幾場勝仗,撐過一段時日,或許團塊大陸其他各地就會附和起義來歸,那時才有推翻巫法無天的機會。」
 
  巫靈這段長話說的也累,手一揮,續道:「大家記得我在計劃中交待的各項戰略原則,至於戰事枝節部分,務必聽從戰略總部指揮。除了幸雅留下外,其他人都回去吧。」
 
  傳訊線上各幫派首領應諾後,紛紛離線。
 
  眾人離去後,巫靈問道:「那個程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來。」
 
  幸雅憂心道:「他沒有再與我聯絡,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來。」
 
  巫靈安慰道:「你老公的事我聽多了,他在短短時間裡,奇遇接二連三,成就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夫,還當上天地王國的『天地王‧舞』……如今他以一人之力,逃過聯邦政權第六艦隊圍攻,雖然變成這樣,但是在他醒來之後,一定又會有令人無法想像的奇遇。如今巫法無天知道水晶球秘密法門,恐怕只有他醒來,才能對付巫法無天。」
 
  愛人被巫靈這樣誇讚,幸雅好生甜蜜,傳訊線上那邊,看了黑檀木中的程舞一眼,想到他不知何時醒來,擔憂心起,嘆聲道:「說什麼『魂、靈、體』三界命門,搞不懂它對人類有什麼重要性?到底存在人類體中的什麼地方?不知道程舞要怎樣回來?」
 
  巫靈道:「這些事情等他回來就知道,先且不管他的事。」
 
  幸雅恍然道:「您要我留在傳訊線上跟你對話,原來還有其他事。」
 
  巫靈嘆聲後道:「這是當然。」
 
  幸雅道:「您有什麼指示嗎?」
 
  巫靈關心道:「趙中略已經攻下陽關道,陀螺山這邊有我負責指揮,大致沒有問題,巫族軍想必會大舉由妳指揮的唄銅道或燕雲道進攻,我擔心妳帶的那些老弱殘兵。」
 
  幸雅自信道:「我以虛實驚擾戰術將他們引到唄銅道後方的『滅龍潭』,到時候,『風火雷電』四幻陣術必然可以殲敵,您不用替我擔心。」
 
  巫靈微笑道:「說的好,我對妳有信心。」
 
  幸雅笑過後,嬌聲道:「信心不能當飯吃,應該說是我的真本事。」
 
  巫靈無比欣慰神情,笑過後道:「說的也是,否則怎麼敢把這樣重要而且又危險的任務交給妳。妳天生就是幻術奇才,如今幻術功夫已經在我之上,更讓我驚訝的是,妳竟然在短短一個月間,把我的兵法運用學盡,幾次紙上談兵,我佔不到絲毫便宜。如今天下大亂,妳跟程舞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天地神兵,等他醒來,就看妳們兩個如何扭轉世局。」
 
  儘管巫靈這樣說,傳訊線上那邊幸雅看著還沒醒來的程舞,依然露出憂容。
 
  話說程舞沒死的事,只有幸雅和巫靈知道。他們了解蕭萬里對程舞索之孔急,要是讓他知道程舞未死,且人在團塊大陸藏身幸雅背上的黑壇木箱中,肯定立生變故。幸雅揹負黑壇木箱四處走探指揮軍情大事,初起時,眾人無不覺得奇怪,幾次有人問起,幸雅曲情解釋這口箱子跟她的幻術功夫有關,消息傳出後,自此無人對這黑壇木箱生疑多問。
 
  幸雅揹著黑壇木箱行走視事已有兩日,這兩日雖無戰事,但她知道巫族大軍正忙著整補部隊,隨時會開拔出發。戰爭的勝敗,大半決定在先前準備功夫,幸雅調度人馬,忙碌異常。她偶爾閒下來沒事,就是輕撫黑壇木箱喃喃自語,訴說衷情。
 
  眼前戰事吃緊,小道消息紛飛,讓人一日數驚。幸雅苦苦等候程舞魂兮歸來,多次思及苦處,心悶惘然,但也只能強打精神,不敢讓人知道心事。這日清晨情報指出,巫族軍十萬已從清源台地出發,浩浩蕩蕩前來。幸雅知道大戰將即,此番不比前陣,遂加緊戰事準備,等候發動虛實驚擾的游擊戰術困敵。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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